歲月不饒人,你我亦未饒過歲月。
偶爾夜深人靜時,不知你有沒有想過:
從當年的無憂無慮、青春莽撞,到如今的心事重重、沈默內斂。
到底是什麼,一步步催熟了你我?
有人說是歲月的磨礪,有人說是角色的變遷。
作家白先勇卻說,人生所有的成熟,都是從失去開始的。
二十五歲那年,白先勇獨自去往海外讀書。
此後十餘年,他相繼經歷了漂泊異鄉、父親去世、摯友離去等種種苦厄無常。
一個人扛起了生活的重擔和惡意的他,再不復當年的恣意輕狂。
人活著,就是一路長大,一路失去的過程。
所有的成長,都是被經歷催熟的。
01
失去情緒,活成靜音。
知乎上有個問題:“我很難過”用英語怎麼翻譯?
有個回答點贊上千:I’m fine(我很好)。
小時候,誰不是開心了就笑,難過了就哭,受了一點委屈就要找人抱怨,求人安慰。
只是後來,我們慢慢就失去了傾訴欲,學會了說“我很好”。
不是不會疼,只是早就習慣了偽裝自己。
不是不難過,只是知道說了也沒意義。
《奇葩說》裡,傅首爾講過的一件小事讓我唏噓了很久。
有回大半夜她突然情緒崩潰,翻來覆去睡不著,就想找人說說心裡話。
結果呢,朋友們一個個回的特別敷衍:“別想太多,中年婦女多睡少吃就行了。”
一個過了半天,只發給她一連串刺耳的“哈哈哈哈”。
還有一個,早就睡著了,乾脆就沒回。
後來再談起這件事,她忍不住感慨:
“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,成年人的崩潰不需要觀眾。”
人經歷越多就越明白,這世上終究是看戲的多,幫忙的少。
再多的抱怨,再大的哭聲,不是讓人煩,就是惹人笑。
旁人面前歲月靜好,心中苦澀獨自承擔,是人到中年的默契。
加班累到快要崩潰、被親近的人誤會、被意外打擊得遍體鱗傷……
無論昨晚經歷了怎樣的潰不成軍。
第二天醒來,還是會繼續扮演好不動聲色的大人。
02
失去鋒芒,學會妥協。
前幾天在一檔節目裡,導演陳曉卿談起了自己這幾年的心路變化。
年輕時他一心痴迷於拍片子剪片子,從來不在乎什麼流量收益。
有人砸錢請他拍商業廣告,他卻覺得那是對自個兒專業的侮辱。
後來孩子提出想出國留學,自己和妻子卻負擔不起,頓時感覺特別對不住家人。
這才開始接廣告、拉投資,徹底破了以前的“規矩”。
年少時每個人都是鋒利的劍,可惜歲月是磨刀的石。
你心氣再高,也高不過命運的苦;骨頭再硬,也抵不不過生活的難。
從前受了一點委屈,隔天就能撂挑子不幹。
如今呢,慇懃周到的本事不知何時學了一身,挨罵背鍋也早就習慣了往心裡咽。
或許,每個中年人的身體裡都住著兩個靈魂:
一個永遠年輕,永遠驕傲,永遠嫉惡如仇。
一個為了心中所愛,有時也甘願放棄一些堅持,變得膽小慎微,唯唯諾諾。
沒有人不想永遠瀟瀟灑灑,但人生越往後,就有越多的身不由己。
左手牽著孩子,右手拉著父母,身上背著一大家子的生計。
到了這個年紀,人就不再只為自己而活。
很多時候失去棱角,不是懦弱,而是成長。
扛起責任,才能護家人安康。
03
失去朋友,習慣孤獨。
網上有個話題:長大後你是怎麼跟朋友漸行漸遠的?
下面的故事各不相同,卻無一例外都帶些遺憾。
有人說,畢業後大家各自結婚生子,相隔千里,漸漸就沒了聯繫;
有人說,朋友來借錢,當時手頭緊只能給2萬,隔天就發現被拉黑了;
還有人說,自己跟朋友分享生活,他卻當成炫耀;關心他,對方又覺得是嘲笑。
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會發現,成長是一座越走越窄的橋。
那些生活軌跡不同、價值觀相左的朋友,都在不可避免地退出我們的生活。
最初總是難免失望難過,但漸漸還是開始釋然。
註定要走散的關係,任你再怎麼不捨、費力,也回不到過去。
那些靠不住、談不來的人,非要留下也只會不斷消耗自己。
倒不如,把重心收回來,學會跟自己相處。
就像有句話講的:
“長成一個成熟而體貼的人,就是習慣了迎來送往,學會了獨自成軍。”
人到中年,目睹過人情冷暖,也經歷過離別背叛。
舊交情一一走遠,新朋友又很難打開心門。
比起年輕時的熱鬧,更願意選擇安靜,陪伴家人。
寧願獨處,也不強留;寧可孤獨,也不違心。
04
失去依靠,自己撐傘。
你是什麼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身後空無一人的?
有讀者講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兩件事。
第一件是有次放假回老家,她剛一進門,就嚷嚷著要吃老爸燒的武昌魚。
但是魚端上來,嚐了一口,竟然忘了放鹽。
晚上去主臥拿東西,又發現桌上不知何時整整齊齊擺了十幾個藥瓶。
她這才發現,總是擋在自己前面的父母,不知何時竟到了自顧不暇的年紀。
第二件事,是有次孩子半夜得了腸胃炎,老公在外地出差,自己又不會開車。
她拿起手機翻了一圈,居然不知道該打電話給誰。
最後只能一個人把孩子背到樓下,在寒風等了半小時,才打到車去掛了急診。
年少時,我們總是習慣性依賴親人朋友,希望能有人為自己操心解難。
直到某天發現他們不能再庇護自己,才終於明白:
人生所有的泥濘,註定只能自己單槍匹馬地去趟。
就像那個背著繈褓裡的孩子,步履蹣跚地在街頭髮傳單的中年女人;
就像那個爸媽、丈母娘相繼住院,一天跑三個病房,忙到崩潰的中年男人。
每個中年人都會有欲哭無淚,求助無門的時候。
但到後來,大家都習慣了苦楚自己吞,艱辛自己扛。
到了這個年紀,正如有位作家講的:
“我們還是會一次次地摔倒,只是不會再那麼害怕疼痛了。”
難,但總要迎難而上;疼,可傷口總會癒合。
失去了指望,只能一步步活成自己的希望。
▽
看過一段很有感觸的話:
“人到中年,歲月如偷,偷走了你的天真任性、年少輕狂,還有那些捨不得、放不下。
然後它再一點點教會你成長,帶你走向成熟。”
成長是一場交易,所有的成熟,都是用失去作代價。
但正是那些失去的一切,磨礪了我們,最終鑄就了今日的我們。
從不堪一擊,到刀槍不入。
從習慣了依賴,到一個人活成千軍萬馬。
歲月不饒人,你我亦未饒過歲月。